蓋夫尼了解到光是提供適當的工具還不夠;他必須先讓人們有動機願意去做這件事。因此After I Go不該只有理性計算,還需要情感上的價值主張。所以,他尋找了Ideo協助他們的品牌設計。
死亡該如何設計?
蓋夫尼與班尼特的Ideo團隊於是展開了一連串的腦力激盪。他們發現,After I Go這個「死亡app」與數位科技加速驅動的消費文化有許多格格不入之處。消費文化鼓勵人們不斷購買;我們在app store/play商店裡找尋歡樂和實用,追逐滿足心底的各種慾望。但是,誰會想購買死亡?死亡app似乎是想說服消費者暫時脫離購物的狂歡,認真去思考我們最想暫時忘卻的,關乎生死的事。
蓋夫尼在開發這套app的過程裡,逐漸領悟到他做的產品其實是個「私人的社群網絡」,它如同是親人共同收藏、分享、和導覽的紀念品保險箱。它不只屬於逝去的人,也屬於活著的人。他認為,這就像ancestry.com讓人們查詢自己的祖先和系譜身分的這類網站一樣,上傳到After I Go的資料,未來也可以幫人們發現自己祖先的故事。
儘管概念充滿了新意。不過,After I Go(後來一度改名為Keeps)這個app最終在三年前歸於沉寂。一方面,它商業上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可靠的變現模式,他要打造app更多功能的資金籌措不易。另一方面,蓋夫尼的公司不容易找到適合的人手,他說年輕、充滿衝勁的程式設計師多半對設計老人家的記憶保險箱興趣缺缺,他們比較有興趣的是如何設計半夜兩點鐘叫車或送外賣服務的app,這些才是與他們生活有實際的相關性。
對班尼特和Ideo的團隊來說,當然是有點失望。他原本期待透過他們的設計,能帶來文化上的重大轉變。不過,按照的作者慕亞倫的說法,如果從商業上的角度來看,After I Go(Keeps)做的其實完全沒錯。這個app不斷更新迭代,認真構想使用者最想要的是什麼,並努力滿足這些渴望,到最後發現要滿足這些渴望太過困難了,於是放棄另起爐灶。在網路上,我們仍可看到班尼特近年來持續推動「重新設計死亡」的演說。不過,生死大事,即使在數位利便的時代,仍絕不是一鍵搞定的易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