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點20分出門,步行至新生南路搭學校的交通車,在那裡等車的還有其他3名教職員,水手對他們點頭,從未交談。
所見所聞均登記於工作日誌,11日見到女人一事也記載於日誌,12與13日的晚班與早班連續兩天特別留意對面的活動情形,沒再見到那名女人,保防官於日誌上批示:找出那個女人。
24日以後學生幾乎天天來,同樣一批,經查證是水手授課大學的學生,從相機的觀景窗看去,學生和水手的感情融洽,一起嘻鬧,不過當水手坐下說話,學生即專注的聽,他們的表情顯示對水手的敬仰,近乎崇拜。
經多次比對,深夜出現兩次的女人不是水手的學生,女人年齡比學生大些。
女人,的確看到女人,她倚在窗台看著巷子上方的夜空,那晚有星星,她說不定能看到北極星,看到銀河。她仰起下巴看,彷彿隨時可能躍出窗戶飛進天空。
她沒躍出去,她縮起兩頰抽菸,緩緩朝銀河吐出有點像雲有點像霧的煙。
看到,看得很清楚。監視哨的相機位置在棕色窗簾的左下角,值勤人員並不直接監視對面,透過相機觀景窗看的。黑夜,但有星空、有對面屋內沙發旁昏黃燈光,甚至有一抹射進水手客廳的皎白月光。
對了,那晚有月亮。觀景窗裡的女人比正午攀在牆頂的貓還清楚,她穿尖領襯衫,男人穿的那種尖領襯衫,豎起衣領,領口釦子未扣,一路敞到肚臍,她V字形的脖子閃耀在鏡頭內,白得有如抹了粉,突起的乳房挺在襯衫內。
渾圓的,襯衫的質料薄,幾乎能看到乳頭,也是堅挺昂然矗立,給人打算掙脫束縛的感覺。
9月25日未再失手,一口氣按了3下快門,直到女人退出窗台,退回陰暗的室內。
是,確定看到了女人,並且按了快門拍下女人。連按3下,把女人收進相機深處的底片。
記得女人很漂亮,不是豔麗的那種漂亮,單純的就是漂亮,大約30多歲,回想不出女人的五官、髮型,但她就是漂亮。
副處:按你的說法,她漂亮得很籠統,可以用在每個女人身上。
石:門襟,男生襯衫是左邊的釦子洞往右邊的釦子扣,女生的相反。她穿的是左邊往右邊扣的。
副處:不錯,觀察得仔細。既然連襯衫的門襟都看得清楚,看不清她的臉孔?
副處:再想想,說不定水手半夜起來上小號、喝水,他留嬉皮長髮,你誤認為女人?到水手家的學生你們全拍了照,你說的女人在裡面?
石:不在,不是女學生。她站在窗台面對監視哨,和我相距不到八公尺,絕不是水手。
副處:好吧,25日凌晨你對水手公寓的窗台拍了3張照片。
石:怕上片和按快門的聲音太大,當時巷子裡很靜,我動作很慢。
「石曦明,怎麼拍的,你跟誰學的攝影?什麼也沒,糊成一團。」
石曦明焦急翻看仍在盤子裡的其他照片,沒錯,都糊了。怎麼可能,明明焦距對得很準,停止呼吸按下快門。
「就,一個女人,看不清楚,從公寓後半段走到前面的客廳打開窗靠在窗台抽菸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