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作成為一種試紙,確認自己還未瓦解,雖然仍渴望瓦解,渴望喝到爛醉,醉成屍體。除此之外,他也說自己一向透過寫作,捕捉當下的生命情境。那麼56歲的他,又捕捉到什麼?
是「老」嗎?我問他對「老」的想像是什麼?會去規劃老後的生活嗎?關於老,他曾自述:「就是回家。」和他同期出道的作家張曼娟問他:「郭爸爸就是你回家的路對吧?」他答是,但父親自己都成了抗拒「回家」的人:「我爸爸很奇怪,媽媽過世後,他就不喜歡待在畫室。」因為那裡頭有為太太作畫的回憶?「你叫我怎麼去理解這種心情?他不想再碰觸,是希望保持原來一家人的樣子?物是人非了…」郭強生也帶我們參觀畫室,時光堆出灰塵,擁擠如回憶,他自承也不知該如何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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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是「死亡」嗎?小說開始第二頁,就死了一個女人,留下無力處置的空間,如郭強生被母親叮嚀不能賣掉的老家。家裡變成一個遺跡,會對你產生壓力嗎?他又否認了,說:「這很像一個小廟,裡頭都供奉著這些小小的供品。它們都看著我。我沒有家族,可是我有這些東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