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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來美專欄/北客南遷高雄市 三民區是大本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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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事
何來美專欄/北客南遷高雄市 三民區是大本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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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∕何來美

資深媒體人,曾獲客家新聞獎、兩岸新聞獎,出版多部客家著作,現持續從事文史寫作。

臺灣客家人都會化越來越明顯,南臺灣亦然,據客家委員會調查,現高雄市客家人聚居最多的是高雄市鳳山、三民、左營區,在全臺60個客家人設籍最多的鄉鎮市區中分排名第14、17、36名,三民區更是「北客南遷」的大本營,連信仰中心褒忠義民廟香火都源自新竹縣新埔義民廟,「博士之鄉」美濃因人口外移,已落居第37名。

據客委會調查,高雄市客家人有40.7萬人,佔14.7%,在六都中排名第五;屏東縣客家人有18.8萬人,佔23.1%,全臺第八。在高雄縣市未合併前,高雄縣的美濃、六龜、杉林、甲仙,屏東縣的麟洛、萬巒、內埔、高樹、新埤、長治、佳冬、竹田等12鄉鎮,是俗稱的高屏六堆客庄,但隨著高雄縣市合併,六堆客家人往都會遷徒,不僅高雄市都會化明顯,屏東縣客家人最多的也是屏東市,排名25名,第二名內埔鄉,排名35名。

高雄市三民區褒忠義民廟香火源自新埔義民廟,是高雄市客家人的信仰中心。何來美攝
高雄市義民廟主祀義民爺,附祀觀音菩薩、天上聖母、文昌帝君與太歲星君。何來美攝

高屏客家人有北、中、南客之分,六堆客家人(南客)祖籍大都是廣東嘉應州,以來自蕉嶺最多,再來是梅縣、平遠、五華,講的是「南四縣客家話」;1895年日人殖民臺灣後,隨著西部鐵路幹線、高雄港、高雄街的建設、糖業發展、日人來臺經營農場,以及伐樟焗腦,也吸引不少新竹州及台中州東勢角的客家人南下高雄,尋找生機,來自新竹州的被稱「北客」,講四縣、海陸腔客家話;來自東勢角的客家人被稱「中客」,大都講大埔腔客家話。

最先南下高雄的「北客」,是1898年日人從新竹州招募的築路工人,有近千名,1908年鐵路完工後,「北客」發現三民東區及寶珠溝一帶還有不少荒地未拓墾,乃向福佬地主贌田,是客家佃農進入高雄市的濫觴,之後再慢慢延伸到左營的菜公里、凹仔底等地區。

1903年高雄企業家陳中和創辦「新興製糖株式會社」,急需人力開墾荒地種植甘蔗,也再招募一群新竹州客家人南下,他們主要落腳在現三民區的灣子內、本館,以及苓雅區過田子、五塊厝一帶。

據老一輩說,新桃苗客家人會南下拓墾,除了新竹州丘陵地連年乾旱、茶價大跌、北部樟林砍伐殆盡,1935年的關刀山大地震新竹州也傷亡慘重,他們發現高雄愛河一帶還有不少爛泥地、墓仔地可以開發,乃南下贌田拓墾。「北客」為開發墓仔地,也將祂們的骨骸「牽」起來,合建萬善祠祭祀,不僅羅漢腳的無祀孤魂有人祭祀,墓仔地也開闢成良田。

高雄市三民區寶珠溝是客家人聚集地,連里活動中心外觀都有客家桐花意象。何來美攝
高雄市三民區寶珠溝里一帶高樓大廈林立。何來美攝

「福佬人以前笑我們是『憨客』,他們不耕的爛泥地、墓仔地,咱們客家人卻當寶地來經營,光復後隨著三七五減租、耕者有其田政策的實施,這些土地現都成為高雄市的黃金地帶。」從日治初期「北客」南下拓墾至今已傳了五、六代,現多數是受益者,真是「十年河東,十年河西啊!」

另,日治初期日人愛久澤直哉在美濃開設南隆農場,透過場長白石喜代治也招攬一群苗栗客南下,在美濃落腳;六龜、杉林、甲仙亦有不少伐樟焗腦的「北客」,現南北客已融為一體。

東勢鄰近八仙山、大雪山林場,靠山吃山,經營製材、從事建築、釘模板業者甚多,這群「中客」移民,日治時期對「高雄街」的建設功不可沒,現後裔大都聚居新興區、前金區近高雄火車站一帶,活躍於木材業、建築界,高雄客運亦是東勢幫所創設。

旅居美國多年,回美濃家鄉教授「客語英文」的曾振寧,現也住在左營,他觀察高屏客家人移居鳳山、左營的特別多,是因鳳山曾是高雄縣治所在地,左營則有高鐵之便,客家人為就業往都會遷徙非常明顯。

北客南遷高雄已超過百年,他們不僅從新埔義民廟分香香火,在三民區設立褒忠義民廟,成為高雄北客的信仰中心,每年農曆7月20日義民祭也分四大庄頭輪祭;1957年「北客」也成立「新竹同鄉會」(後改為新桃苗同鄉會),近70年來也積極扮演連繫客家鄉親情誼的角色。

走訪高雄市義民廟,發現第一、二代幾已凋零,第三、四代「北客」不少還會講客家話,但年輕一代會講者已愈來愈少,這是客家都會化的普遍現象。

高雄市「新桃苗同鄉會」設在三民區褒忠街,是「北客」聯誼中心。何來美攝
客家委員會調查高雄市人口40.7萬人,在六都中排名第五。《客新聞》製表
高雄市鳳山、三民區在全臺60個客家設籍人口鄉鎮市區中,分排名14、17名,是高雄市客家人口最多地區。《客新聞》製表
屏東市、內埔鄉、左營區、美濃區,在全臺60個客家設籍人口鄉鎮市區中,分排名25、35、36、37名。《客新聞》製表
高雄市新桃苗、東勢客家人現主要聚居分佈圖。何來美翻攝自《高雄市新桃苗同鄉會60週年紀念專刋》
更新時間|2025.02.28 10:30 臺北時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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